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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人:哦呵呵~<( ̄ˇ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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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紅色,氣氛倏然炙熱卻又帶上了絲絲詭異的白色保健室,微微呆楞神情緊張的女學生,淡淡笑著眼神溫柔的男老師,總感覺有什麽限制級的東西就要跳出來了啊!想著,一雙烏黝黝的大眼睛偷偷從窗臺下方探了出來,閃動著期待…

——

上課時間,安靜的北豫高中部校園內,夜福化作一縷看不見的黑影,在空中幽幽飄蕩。

今天一早邢悠打電話到了嵐山大宅,希望他們能夠幫助她去高中部調查生物老師。邢悠重生之後有了實體,要進入高中部比較困難,因著殿下的吩咐,如今佘青全程保護阿零,他去暗中監視百裏容笙,調查生物老師的事情也就大頭最合適去了。只是大頭做事一向不靠譜,在跟著百裏容笙到了打工處觀察他沒有什麽異動之後,夜福抽出了一點時間殺了回來,打算找大頭問問情況再趕回去。

結果在學校逛了一圈,三個生物老師(全是女人)他都見了一遍之後,還是沒有找到大頭,心中一邊罵著這丫果然靠不住,一邊想著還是先回去繼續監視的夜福方一個轉身,忽然繞過一棵大樹看見了不遠處撅著屁股掛在三樓的一處窗戶外的大頭,夜福一個俯沖飄了過去。

夜福趕到的時候,室內的戰況正膠著…輕微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從開了一條小縫的窗口飄出來,聽得夜福一個失神差點撞到水泥墻上,下一刻立馬伸手咬牙切齒的蒙住了大頭的眼睛。

大頭嚇了一跳,嗷嗚怪叫了一聲,好在聲音響起的前一刻夜福已是機警的張了一個小結界,把聲音完全壓在了裏面。大頭拼命回頭扭開夜福的手:“你幹嘛,偷偷出現在別人背後嚇人這是不對的!”

這句話是阿零常掛在嘴邊的,這時候被大頭這麽說出來真是滿滿的違和感,要知道這死小孩上一刻還在偷看不該看的東西,下一刻就學舌說這麽單純的話,這是要氣死他麽?!夜福咬了咬牙:“你在幹嘛?!”

“我在觀察裏面那個男的啊,你不知道…”

結果話音剛起室內就傳來了女生含著痛苦的嗚咽聲:“…老師…老師我不行了,這個裙子勒得太緊了…好,好難受…”下一刻,那嗚咽的聲音卻被盡數被吞沒轉為了低吟,想也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夜福一個皺眉,伸手狠狠捂上了大頭的耳朵,結果大頭看了他一眼,一臉鄙視的幽幽來了一句:“夜福,你臉好紅…”

倏地夜福只覺得自己身上變得愈發燙了,楞了一刻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黑影的狀態看得出來毛線臉紅啊?!這個死小孩不僅色還會騙人,簡直了!夜福氣急敗壞一把揪起大頭的耳朵怒吼:“你怎麽皮這麽厚!本來就已經長歪了還天天不學好做這種事,這是你能看的東西麽?你還天天給在阿零身邊,是不是連阿零也想教壞?!”

大頭被夜福扭著耳朵哎呦哎呦直叫喚,全黑眼瞳裏閃動著憤怒和暴躁的兇光,什麽叫他教壞阿零啊,他好歹也幾百歲了是該懂的年紀了好麽!不像某人,都幾萬歲了還天天一副食古不化的樣子,明顯裝的吧!想著大頭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出來:“我那是外表看著小,其實已經不小了好不,可以看…誒呦你還扭?!你裝什麽裝啊我就不相信你在家沒有偷看過青青換衣服!”

大頭呲著尖牙一番話吼出來,夜福徹底楞住,正當某頭大腦容量卻不太夠的小*正嘚瑟得以為自己踩到了對方的痛腳咧嘴剛要笑的時候,突然被對方三下五除二扭過來死死卡住了脖子。

“尼瑪你居然偷看過青青換衣服?!”暴怒的吼聲一下在耳邊響起,差點震碎了大頭的耳膜…

——

這一邊,正當北豫高中部的高空處上演著血腥暴力手撕小孩兒各種少兒不宜的時候,另一邊,停課的幾個好孩子正乖乖的待在家裏,進行著這個年紀的青少年最可以做的QQ聊天,只是那聊天內容…

【表白的直接拉黑】:所以我的觀點就是,陳希希那樣的賤人一定要以牙還牙咬死她,絕對不能讓這丫的再出來嘚瑟,小爺我看得長針眼!

【表白的直接拉黑】:她不是最喜歡設局麽,這次我們就來給她設個局,讓她來嘗一嘗被坑的滋味,虐死她!

【表白的直接拉黑】:我提議灌她一瓶藥,找幾個人陪她一晚,之後照片視頻全發網上去!你們覺得惡心的話事情就我來辦,你們等結果就好!

這一頭,阿零正在拼了命的打字,她速度慢,每次上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回覆下一句話就冒出來了…阿零盯著回覆窗口自己寫的“陳希希到底是不是幕後兇手的事還需要最後確認一次,”這半句話,再看看滿屏的【表白的直接拉黑】,突然覺得頭暈暈的,伸手左鍵點開了好友備註,正準備寫字…

【表白的直接拉黑】:阿零我事先警告,你要是敢給我改個什麽嚴美人之類的備註你試試看,下一個弄死的就是你!

!阿零直接驚了,下意識就回頭警惕的瞄了一眼,結果只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努力憋笑的青青。阿零回頭,也知道自己矬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心有餘悸的規規矩矩打下了“嚴景”兩個字,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僵硬,改成了“嚴小景”。

另一頭,嚴景還在繼續刷屏以機關槍的速度掃射出各種各樣的虐死陳希希的計劃…

【嚴小景】:啊!哥就是很煩躁啊!一想到那死女人居然想得出這種惡心的下三濫手段來對付阿零我就恨不得捏死她!對了,還有那個二貨楚天騏,一起捏死算了!

嚴景是剛剛才得知了那天才主題樂園綁架案的全部經過的,奶茶下藥的事情他才知道,綁架的目的他也才知道,知道了這兩件事之後嚴景就爆了,各種表現得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炸毛到了現在…想著電腦那一頭打出這些話時嚴景咬牙切齒說不定還滿頭碎發亂飛的模樣,阿零倏地咧嘴笑了,只覺得胸口暖洋洋的,看見屏幕上又飄出了一行字。

【朵朵】:其實我也讚成嚴景的想法,陳希希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是個隱患,一定要徹底根除才行。只是那天綁架案最後沒有成功,就算證明了她參與了,陳希希是未成年人,也不會受到重判…

【朵朵】:所以雖然嚴景的方法我並不認同,但是有的時候法律的確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我想聽聽看嚴景的局到底是個什麽局,再做判斷。

辛朵打字也很快,而且說話的語氣和她平時一樣嚴謹認真,阿零看著辛朵的回覆還有些楞神,下一刻嚴景的回覆已經刷了上來。

【嚴小景】:呵,局的話,不是現成就有一個麽?現在正鬧得滿城風雨的北豫中學棄屍案,你們覺得以陳希希這樣的個性,如果給她一個機會可以除掉阿零,還能讓另一個兇手給她被黑鍋,你們覺得,她會如何選擇?

嚴景冷冷勾唇敲出這一段話,能想象得到電腦那一頭兩個丫頭看見這段話時震驚的表情。

——這個局,即是一次試探,也是一個殺局,如果陳希希沒有那麽喪心病狂她就不會入局,那麽將來對她的懲罰就會輕一些。但是如果她無論如何都要毀掉阿零,那麽就輪到她先下地獄了!

鍵盤上,嚴景一字一句敲出這段話,另一頭阿零的確震驚了,一下回頭望上佘青,對上的卻是佘青帶著冷意的雙眸。

嚴景的計劃,居然和他們最近調查的案子有了交匯,嚴景和辛朵不清楚事情,但是阿零心裏很明白,這個棄屍案不是人類所謂,這一陣他們的調查有了突破口,對方亦是在不斷升級挑釁,故而直接的對抗許就在這幾日,戰場便一定是北豫校園,如果那個時候陳希希出現在那裏,那麽…

“那麽絕對只有死路一條,而且,會死得奇慘無比。”

佘青看著自家小主人那雙帶著明顯震驚的雙眸,淡淡的,清晰的說出這句話,那雙青黑的墨瞳裏透出的情緒,清晰得表達著,如果對方真是那麽一個無可救藥的人,主子,您還打算給她一次機會麽?

望著佘青淡淡的目光,阿零沈默,片刻之後緩緩回過頭,QQ群裏辛朵和嚴景已在討論後續的具體步驟。

阿零看著屏幕上不斷閃現的兩人的對話,靜靜坐了一會兒,伸手在鍵盤上敲下了一句話。

【阿零】:好,就拿這個事情做試探。但是你們要答應我,後面的事情你們都不許參與,也不許跟去學校,之後的事情全部交給晝家解決,你們等我的消息,好不好?

【阿零】:我不想我的朋友們為了我,做出陳希希那樣的人做的事。

阿零盯著電腦屏幕打下這段話時,臉上的神情很認真。陳希希這個人,她的確已經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也影響到了她的朋友了,所以那一天,如果她真的出現在了北豫,遭遇到了不測,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片刻之後,屏幕上出現了答覆。

【朵朵】:好。

【嚴小景】:行!

【嚴小景】:呵呵,話說網已經撒出去只等魚上鉤了!本少頓覺莫名的激動哇!(仰天長嘯!)

【朵朵】:…

【阿零】:…

——

這一頭,當三個好友正聊著QQ的時候,另一邊,心力憔悴的夜福正帶著大頭往回飄,兩個人都蔫蔫的,筋疲力盡的模樣。

“所以我真的不是為了偷窺才去看那一對狗男女的,真的是因為感覺到了那個男的身上奇怪的味道才過去打探的!”大頭耷拉的膀子,光光的腦袋上腫著一個大包,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夜福打,過了之後明顯乖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害怕了,還是被自己連夜福都打不過震驚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男的不是人?”夜福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是他身上的確有一股很臭的味道,臭水溝一樣!”大頭對於惡意非常敏感,所以他所說的也不全是假話,只是後來心思走偏了少兒不宜去了而已…說著,大頭又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理由加重自己的可信度,“而且那個男的這麽大年紀了,還有女生願意和他什麽什麽,不是很奇怪麽?!”

“嗯?很大年紀?”夜福微微皺了皺眉,他看見的可是一個年輕男人。

“是啊!老得皮都耷下來了人瑞一樣!”大頭瞄了一眼夜福,語氣激動,“而且他都老成那樣了還能那麽猛,不是更加奇怪麽?!”

…大頭這孩子…看來是徹底學壞了…

夜福無語的看了大頭一眼,看他那一副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之後立馬避開的眼神,長嘆了口氣…至少,怪物是找到了…?

兩人沈默著又飄了一會兒,突然:“大頭,你真的沒有偷看過青青換衣服?”

大頭:“……”

偷看了,但是木有看到,這樣的實話能告訴你麽摔!簡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大胸木有看到還被變態偏執狂給盯上了,他真是太苦逼了嗚嗚嗚!

——

這一邊,大頭揮灑心酸的淚水在長空一路飄過的時候,地面上兩個並肩挽著手的女生笑著走過,來到了北豫中學的寢室樓前。

“怡然謝謝你今天肯陪我一起去醫院,不然我一個人去總覺得不太好意思。”陳希希送了李怡然到寢室樓下,笑得一臉恬靜。

“沒事,舉腳之勞而已~雖然我不太喜歡楚天騏那廝,但是去看一眼也沒什麽,算是替阿零去瞄一眼那小子死了沒~”李怡然大大咧咧的揮揮手。

這段時間以來北豫放假,這個假期還不知要放到什麽時候,楊依曼的事情最後處理得如何了,晝零他們又有沒有懷疑其他的東西她都不清楚,少了學校作為信息收集的平臺,陳希希只能通過聯系李怡然探望楚天騏打探一些消息,現在聽李怡然自動提起了晝零,連忙接話:“嗯,就是今天楚天騏的心情看著很不好呢…阿零她,是不是已經有很久沒有去過醫院了?”

呵,陳希希話落,李怡然卻是倏地直統統笑了一聲,那個表情竟是有些古怪。

“…怡然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問了什麽不該問的了…?”陳希希察覺到了蛛絲馬跡,擺出關切的樣子,一個勁的打量著李怡然的神色。

“阿零啊,估計是太忙了吧,沒有時間去醫院了。”李怡然揮了揮手,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哦…”陳希希應了一聲,有些判斷不準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追問下去。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李怡然,那個表情十足得演出了很關心朋友卻有怕別人覺得她在八卦的糾結感,看得李怡然有些心肝一顫。

“希希啊,在你看來,好朋友究竟應該是什麽樣的?”李怡然用腳在地面隨意亂畫著圈,微微抿唇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話。

陳希希一楞,李怡然已經自顧自接了下去:“換一種說法吧,希希如果是你,你會和你的好朋友最喜歡的男生交往,事先也不說一聲,事後,也繼續瞞著麽?”

“什麽?”陳希希是真的楞了。李怡然擡頭看了她一眼,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了一翻,遞給了陳希希:“阿零和嚴景似乎在一起了,照片是我朋友拍了發我的,那個酒吧我之前也跟去過一次,是嚴景他們平時玩樂隊的地方,據說阿零最近好像經常去,大家都說他們是一對…”

“我只是納悶了,反正嚴美人也是不可能喜歡我的,阿零和美人在一起就在一起了,為毛不告訴我?上周我說好久沒去酒吧了約著阿零一起去,她還說家裏管得嚴出不來呵呵,然後我也就沒去,結果這就叫家裏管得嚴?!而且她都和美人一起了,為毛還和楚天騏去主題樂園?這不是腳踏兩只船麽?”李怡然很激動,那個表情看著很憂傷,就像是一個沒有辦法找人傾訴的可憐人今天第一次找到了發洩口把心裏的憤怒和不甘全部倒了出來,那個樣子看在陳希希眼裏,她瞬間就相信了。

在A市沒根沒蒂的李怡然只有晝零和辛朵兩個朋友,現在她和阿零起了矛盾,當然是誰都不能說,意外的找到了自己,豈不是意外的收獲!陳希希對於詆毀仇人的話和可以利用的人有著本能的喜愛,再加上她一直認為李怡然就是個傻大姐,不假思索的就生成了積極的念頭,努力記下了李怡然手機上那模糊拍到的酒吧招牌。

下一刻,李怡然抽回了手機,似乎覺得自己有些沖動了,神色覆雜的看了陳希希一眼,搪塞了一句有的沒的,告別朝宿舍方向走去。

陳希希因為這最後的收獲有了超級好的心情,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如何利用阿零晚上經常外出的情況和李怡然心裏的疙瘩再制造事端,她已經有些瘋魔了,一逮到機會就有些不管不顧的想出手,心裏激動得都快瘋了,走回去的路上一個晃神和街邊幾個女生一下擦撞到了一起。

“誒,華華回我了!說就在勤學樓的後面,那裏有個地方可以進學校啊…”女生們興奮的往前沖,完全沒有註意到差點摔倒的陳希希,陳希希冷著臉一回頭,忽然聽見了這麽一句。

那幾個女生身上的衣服,是北豫高中部的校服?勤學樓,不就是學校的實驗樓麽?陳希希下意識的正在分析,突然女生們裏面有人尖叫起來:“靠你們還真準備去初中部看兇案現場啊!我可不…”尖叫的女生被按著頭三步拖走,陳希希有些楞神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轉了個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那個方向,正是勤學樓的方向!

街對面,之前明明已經進了宿舍樓的李怡然下一刻從梧桐樹後閃了出來,瞥了一眼嚴景找來的演技高超的“高中部”女生,再瞄了一眼步伐輕快急切的陳希希,晃了晃腦袋,咧嘴笑了。

——

終究到了那一夜,天陰,無雨,無月無星。

冰冷的老校舍前,一抹紅裙迎風烈烈盡帶孤寂;

街角的電線桿上,白衣一腳淡漠如雪幡然躍下。

黑暗中,無聲行來的幾個黑影帶來了壓倒一切的無聲戾氣;

傾巢而出的蟲子們跟隨在瘋狂飼主的身後,妄圖展開一場血腥屠殺。

當孤身一人行至學院後墻的女生終於下定決心撥開洞口前的枯草躬身而入的那一刻,

無形的結界如同巨網一般從天而降,

網中,捕食者,被捕食者,

誰,才是誰的獵物?

------題外話------

明天網篇收官,陳希希要消失鳥~撒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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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來自異世的傭兵之王,鐵血悍然,人人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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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網 留在地獄

今夜,所有的一切終將了結。

邢悠站在槐樹之下,秋風揚起了她紅色的裙擺,她停在了十七歲那一年,時間卻是在之後不停歇的流轉。

當年的同學早已兩鬢斑白或是歸於塵土,如今的她卻是要來討伐當年的愛人。他對她的“偏愛”似乎猶在,或者說,他或許便是在殺死她的那一天愛上了捕殺的感覺,這麽多年來他將害死的女生們冠上了她的模樣,如同殺了她一次,又一次。

原來這段該死的感情裏她並不是執念更深的那一個,和那“怪物”比起來,她甚至覺得他的執念讓她心悸!所以呢,便是今晚了麽,殺了那個人,等於殺了她的執念,很久以前她就聽說過沒了執念的鬼魂便將不能存在於這個世上,那麽今晚過後,她也會,消失了麽?

…其實消失,也不見得有什麽不好…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恰逢一陣秋風刮過,那陣風帶著一抹異樣,引得邢悠倏然轉身,果真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靜靜落在了身後槐樹的樹梢上。

這時她自重生那日之後再一次看見這個白衣的男孩,他的年紀似乎比她要小一些,清淡的眉宇間卻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依舊是那一雙淡漠得毫無生氣的黑瞳,依舊是一張慘白到毫無血色的容顏,他淡淡望了她一眼,她也淡淡望了他一眼。

只有擁有著頂尖實力的人,才會選擇站在高處。因為他們的實力足夠強大到可以安心把自己放在明處,也因為他們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無人能及,所以必須讓自己立於最高點,洞察一切,把握先機。

百裏容笙輕落在樹梢,一身如雪的白衣在風中輕揚。迎面吹來的風裏帶來了一片枯葉,飄飄然在他耳際擦過,下一刻他微不可查的偏了下頭避開了那片葉子,也避開了隨著枯葉迎面而來的淩冽殺意。

如霧般黑暗的前方,隱隱現出了幾個黑影,看清的那一刻,便像是無數無形的觸手從那一端一瞬伸展了過來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四肢軀幹和咽喉,邢悠突然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戾氣寸寸逼近,幾乎壓得她四肢僵硬跪倒到地上去!只是可惜,她的肢體竟是過分僵硬到什麽動作都做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行人緩緩走近,一瞬不瞬,便是連眼皮都眨動不了的,直直,看入了一雙金色的眼睛!

金色豎瞳入眼的那一刻,周身巨大的壓力險些將骨骼全部碾碎經脈全部拗斷將她的魂魄從體內抽出來擊得灰飛煙滅!下一秒,就在邢悠認定了自己就要碎裂而死了的前一秒,身後倏然一個重擊砸上了她的背心將一股靈力猛然灌入到了她體內。那一刻,她幾乎是肉眼看見了無數黑色的絲線如同潮水一般從她身上褪去,倏然的輕松之後周身的痛感一瞬爆發,邢悠終於支撐不住一下跪倒在地嘔吐起來,只可惜,她沒有血可吐。

五年的時光,靈力暴漲,便是連周身的戾氣都能成為無形殺器的男人,他微微擡眼,一雙鎏金豎瞳光澤瀲灩美輪美奐,一張絕世容顏傾盡天下妖異絕倫,薄唇輕勾彎起的那抹笑意,便是連天底下最絢爛的光彩在那一刻都黯然失色,而那清淺一抹弧度帶出的情緒,卻是睥睨天下的倨傲,和深入骨髓的陰寒!

他便是這樣站在那裏,只笑,不語。

黑發,黑衣,便是連秋風都繞了行,衣袂發梢沈靜得如死般壓抑。極艷的容顏,卻是帶來了極致的恐懼,邢悠終於掙紮著擡眼,卻是再也無法與那雙金瞳對視。視線所及之處,她只覺得男人身後所有的地方都化成了無間地獄,他身前所有的地方亦在被地獄吞噬,他本人便是那地獄本身,帶著毀天滅地的地獄業火灼燒過四肢百骸,已是完全超出了她這種級別的靈體可以承受的痛苦!

然後,邢悠便是驚恐著,晃眼看到了阿零。她站在那個男人身後,一雙烏亮的大眼睛猶如暗夜裏的兩顆星。那眼神落在她身上,似有些擔心,然後她微微仰頭看了身前的男人一眼,卻是沒有動。阿零的身後,她的侍靈漂浮在空中,兩個黑衣隨從伴在左右,阿零的生活圈很小很單純,她周圍的人她幾乎全部研究過,這一刻,邢悠倏然瞪圓了眼,她突然意識到了,那個金眸男子的身份。

在這一夜之前,她一直以為今夜的一切都是關於她,如今卻是可笑又可悲的發現,其實無論是她,還是她的覆仇,原來在這整件事中都只是一顆棋子,為的,只是搭起這一夜會面的橋梁。

擁有著頂級靈力的除靈人,擁有著絕對實力的大妖怪,今夜他們的目標分明就是彼此,而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她,方才那一瞬間的靈力碰撞也讓她感覺到了,眼前這黑衣男人的實力,也許還遠在那除靈人之上!

形勢在這一刻變得覆雜,晝焰行卻仍舊是那樣淡淡笑著,金瞳中泛起的情緒,甚至有些漫不經心。從來都不是收斂的個性,他的整個人,便如同今夜周身肆虐暴走的靈力一般,張揚而隨性。不需要計劃,也無需掩藏實力,他隨意的來了,肆意的展露著殺意,那蔑視蒼生的傲睨神情襯上那雙眉眼是那樣的貼切,今夜他來,除一些厭惡的糾纏,殺一些想殺的人,謹此而已。身後,北豫中學主教學樓內響起了詭異的聲響,瘋狂的捕食者已經布下了陷阱,等待著對手自投羅網。偏僻的學校後圍墻的一個角落,穿著黑色外套蒙著臉的女生俯身下去撥開角落裏的一捧雜草,借著手電的光芒,看清了地上幾個淩亂的鞋印,和一個黝黑窄小的洞口。

女生彎腰躬身而入的那一刻,在她不知道的遠方,枝椏沙沙作響的槐樹之下,長發如墨的黑衣男子輕揚指尖,倏地張開了一個巨大的結界,將整個北豫校園盡數籠罩。

扭曲的時空,全員登場,所有道具都齊備了,游戲,正式開始。

——

陳希希從那圍墻的破洞鉆入,將手電燈光調暗,照著自己面前那一小片地面,憑著記憶朝著老校舍的方向走去。

她是謹慎的個性,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再三的思量考察。比如說這偶然發現的圍墻破洞,她看到了地面上確實有腳印確信了是有膽大的學生之前從這裏進去過,她才決定要試著鉆一鉆;再比如說,沒有確認過老校舍前如今是否有警衛或者有攝像頭監視之前,她絕對不會貿然行動。這樣謹慎的個性一直是陳希希引以為傲的,只是這一夜,打著小手電走在陰森的林間小路上的陳希希卻是怎麽也想象不到,便是她的謹慎,終將,害死她。

午夜的校園寂靜得可怕,特別近日還發生過兩起詭棄屍案,一般任誰也想象不到一個這樣年紀的小女生會在這樣的夜裏夜探校園。陳希希已經想好了,如果到時真的被警方發現,她就謊稱是和朋友一起來的結果跑散了,頂多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被嚴肅教育及記個處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只是如果那棄屍現場的確可用,她又該如何來用呢?要雇用幫手麽?怎麽把屍體弄進學校再模仿那個覆雜的棄屍現場呢?…呵,她怎麽,似乎已經把晝零當作屍體在考慮了哇…這樣的感覺,微妙的有些不適應呢~

想著,陳希希忽然詭異的咧嘴笑了一下,下一刻,那抹冰涼的笑容卻是僵僵的凍在了臉上,變得有些猙獰。進入校園以來,她一路都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兼顧著思考計劃,路走了一半,卻是突然間,從心底湧起了一股濃濃的違和感!

這樣的夜裏,是該…這麽安靜的麽?安靜的,便是連風都靜止了?下一刻,遲疑的腳步終於緩緩頓住,環繞在身體四周的一片濃黑之中,沒有風,沒有樹葉聲,她擡頭望天,分明感覺那天空上墨色的雲彩在緩緩移動,那麽為什麽,她竟是連一點微風,都沒有感覺到?!

敏感的陳希希一瞬僵在了一個岔路口,如同靜止時空一般的黑暗中,她只聽的到自己開始有些微微紊亂的呼吸,和驟然加劇的心跳聲。下一刻,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悉索聲響,那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陳希希猛然一回頭,只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從身側教學樓的另一頭緩緩而來,那個動靜聽著詭異,她驚了一驚,倏地關掉了手電,一下跳到了身側的花壇中。

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額頭一滴冷汗滑落沒過眉梢的那一刻,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教學樓一側的拐角處爬了出來,肢體接觸上水泥地板發出尖銳的爬行聲,越來越近,緩緩,經過了陳希希躲藏的花壇。那是一個巨大的,足有三四米長的異形怪物,隱約可見的背部鎧甲上泛著油亮的光澤,像是一只巨大的怪蟲!花壇之中的陳希希,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慶幸過今夜是個陰天沒有月光,只因光是在黑暗之中隱約瞥見了那龐然大物恐怖的身軀已是嚇得她用手一下捂住了嘴巴差點叫了出來,下一刻,花叢中央極輕的動靜卻是引得怪物一下停住了動作,緩緩,轉過了頭來!

黑暗之中,陳希希看見一張慘白的人臉。那是一個女人,有著一頭長發,閉著的眼睛彎成了兩道細黑的線,鮮紅的嘴唇上揚,帶出一抹不露齒的,詭異的微笑。那張臉,如同一個詭異的人面面具鑲嵌在怪物的頭部,陳希希的臉上已經全是淚水拼命咬著牙忍著哭意,看著那“人面”隨著怪物的移動湊近了花壇,無限湊近了她的身體,就在她以為下一刻那“蟲女”會一下張開雙眼發現她的存在然後一口把她吞掉的那一刻,怪物卻是突然收回了頭,轉身,緩緩爬走了。

仍舊是用手緊緊捂著嘴,手電筒掉落在身邊,四肢已是癱軟得動彈不得。陳希希恍惚著在花壇了坐了不知多久,終於打顫著雙腿勉強站起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剛才居然嚇得失禁了…

…那是,一只蟲…?那是,那是一只頭上嵌著女人的頭顱的巨大蟲怪?!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的東西會出現在學校裏?這樣的東西分明就不應該存在在這世上!陳希希十幾年來的世界觀在這一瞬崩塌,她哆哆嗦嗦的從花壇爬出來,戰戰兢兢的望向四周的黑暗,只覺得在所有她看不見的地方都似有蟲子在暗中盯著她,伺機發動攻擊!這樣的感覺讓陳希希不寒而栗,她下意識轉身,拼命朝著來的方向逃去。

身後,教學樓的外墻之上,一只通體透明的蛞蝓正拖著晶瑩粘稠的體液一點一點沿著墻壁緩緩爬下。動作之間,柔軟的軀體上一張白色的如同面具一般的女人臉輕輕浮動,帶著僵硬的,甜美笑容。

——

這一邊,當初入校園的陳希希被蟲女驚嚇慌不擇路的逃亡的時候,另一頭,北豫中學主教學樓內,人蟲雙方的對抗已是進入了白熱化。

阿零坐在教學樓外的樹梢之上,有些郁悶的拼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到走廊裏的打鬥,卻是只能隱隱聽到一些聲響,什麽精彩畫面都看不見。下一刻,三樓的走廊玻璃再次被氣流爆破,半個巨大的蟲屍一下從破碎的窗口飛出來,重重砸在樹梢的結界上,飛濺的黃色蟲液將整個結界外壁都弄臟了,阿零呆了一秒看著眼前完全阻擋了視線的汙物,終於忍不住沒好氣的回頭瞪了她家殿下一眼。

晝焰行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斜斜靠在大樹的枝椏上,一手慵懶的撐著頭,一手閑閑的兜著阿零的腰,微闔著眼的樣子看著就像是來秋游的…阿零無比郁悶的盯著那清漣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伸手扯了扯她家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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